【平和】触手可及
本来想过一阵发的，但最近又想搞个长的，又怕坑所以打算一口气写完再说……那就先来甩篇存货吧！
是很狗血的失忆设定= =
但这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会搞在一起的（？妈妈坚信
最后有没有想起来随你怎么希望，想起来最好，想不起来重新恋爱也没那么糟甚至有点新鲜感（我在说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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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平次……是不是很喜欢哭呢？
隔了很久远山和叶才意识这种疑惑有多可笑又有多心酸。
一个剑道服沾满血都不肯退赛的男生，一个连中枪都不吭声的男生，一个能把摩托车开出两百时速冲上山顶的男生，原本是那么无所畏惧和意气风发，却会坐在她的病床外面默默流泪。
不怪你的呀，我们还要谢谢你呢，要不是你去救和叶，现在她可能命都没有了……平次不哭了哦，真是的，原来也还是个小孩子嘛……
和叶的妈妈从包包里拿出手帕递过去，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眶。
他们俩的伤势差不多，她却要多留院观察一周。乖乖遵医嘱未必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，不记得的事情依然不记得，包括永远坐在她床边的那个黑皮肤男生。
平次吗？嗯就叫平次吧，大家都说她平时老这么叫他。
他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呢？她趁平次去外面买东西，悄悄问来探病的同学。
听完明确了几点：我原来是很喜欢他的，他好像也喜欢我来着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交往，但跟交往也差不多。
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哟。
味蕾的记忆似乎还留存着。平次说她以前很爱吃的草莓大福，咬一口依旧很喜欢。只是他接着急切地问“你还记得之前我抢了一个吃，你后来生气了，我给你补买了两盒吗”，她很为难地摇了摇头。
对不起哦……我会努力想起来的，平次。
嘴里的味道瞬间变得复杂起来。
2.
出院回家第一天就被表白了，真是没想到。
“和叶我喜欢你。这半年我一直在计划跟你表白，可是都没成功……是我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了，我现在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，再也不想等了。”
“你能不能考虑下跟我交往？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适……但我们可以慢慢来，或者我等一等也没问题的。”
她完全不怀疑他的喜欢。真心这种事，看眼神就知道。平次语气坚定，表态结束后的重重呼吸却透露出些许紧张。
后来想想，其实可以拒绝得更委婉点的。
背着“不能让大家担心”的包袱太久，被这个意外表白一激就突然觉得重，终于放手在地上砸出一串问号。
“平次喜欢我什么呢？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回事了……你喜欢的应该是以前的我吧，或者是因为我们认识很久的关系，可现在都已经归零了，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受……抱歉。”
没事，是我该说抱歉的，和叶你不要有压力。
男孩子眼睛里的光就这么暗下去，她都不忍心看。
我们以前，应该真的很好吧。
手机里的合影似乎刷不到尽头，远山和叶也开始明白了同学们口中的“和交往差不多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夏日祭的浴衣花色相仿，新年的和服一红一蓝，他的剑道服上有笔力刚健的“服部”两个字，她穿合气道服训练的照片则像是偷拍的，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她的手机里。
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？她突然有点小小的难过。
那起码会有一段非常非常开心的时光，哪怕忘记了也曾经享受过。不像眼下只剩手足无措，又很难骗自己——那天平次靠近的时候她都下意识退后半步，刚才听到表白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感到高兴，只是不安。
算了，那样也不好。
如果之前就在一起了，现在的我倒是没感觉，可平次会更难过吧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即使记不得，她还是不想看他伤心的。平次明明长了张非常适合笑的脸呢。
3.
倒是没有因此而生疏，还是跟原来一样同进同出。只是比起玩伴，远山和叶觉得骑士这个词用来形容他更贴切——并不是说自己是公主啦，只是他真的很靠得住而已，每个细节都是如此。
去集市上闲逛，买了炸串后拿在手里又不给她。什么意思？不让我吃？还在疑惑平次就又回去向老板要了盘子和筷子，把其中几串明太子芦笋猪肉一块块拆下装在盘子里，然后再递过来。
吃吧，平次说，然后直接啃串。
想一想就猜到缘由。你是怕我扎到嘴巴吗？她问。
“嗯，对，你以前不但签子扎过嘴，还烫过舌头，就很笨。”
突然意识到好像不该这么说，平次急忙把嘴里的吃食匆匆咽下，“我不是那个意思啊……就，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，你快吃，凉透了也不好吃了。”
没有生气反而还有点亲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？她拿着筷子慢慢吃着，看他已经只剩手上的竹签，犹豫片刻问还要不要。
啊……好的。平次站得笔直，她却想了想，直接夹了块鱼糕拿盘子垫着举到他嘴边。
他一口咬掉，吃完后轻声自言自语。
你在说什么呀？她问。
没事没事……挺开心的。
4.
没多久的长假，平次问她想不想去哪里玩。听见“京都”两个字，有点没想到。
真的好吗？我是没什么意见，你想去哪里都行。但万一去京都你又受到什么刺激怎么办啊……
还能有多糟糕啊，远山和叶笑笑，搞不好一刺激就想起来了呢，那不是挺好的！
在家收拾的时候妈妈路过房间门口，探头问了句“你们这次去几天啊”。什么啊，难道还要跟他单独过夜不成？她暗想，所以之前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，爸爸妈妈都觉得没问题的吗？
来都来了，一定要带你去个地方。服部平次很执着地说。
坐在山能寺缘侧的她望着并不是花季的樱花树发呆，不是很懂这个名胜古迹到底有什么非逛不可的必要。男孩子倒是有点点紧张，搓着手指又一次说有话要讲。
呃，可别又表白啊……
还好不是，但大方向差不多。服部平次告诉她一个关于初恋的故事，听到最后才明白她就是他的初恋。诶还挺浪漫，她眨眨眼睛，所以本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的吗？
“也不是，我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带你来，最好是交往以后啦，让你开心开心，也省得成天乱猜。”
那，如果这个初恋不是我，你怎么办啊？她又问。
如果不是你，那就不算什么了，是谁都无所谓。
这句话还挺好听的，她说不清为何就有点害羞，两个人一起陷入沉默。为了化解这尴尬的场面，她莫名地就哼起了一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儿歌。
丸竹，夷二，押御池……
只唱了一句身边人就反应巨大，直接抓过她的手激动不已。
“你还记得这个啊！”
然后看见她眼里只有迷惑和抱歉，赶紧松手说不好意思，是我反应太大了。
“后面那句我不太记得清了，是姐妹还是新娘来着？”
新娘，六角，蛸锦。
平次呼口气也唱了起来，于是她从这句开始重新哼下去。
5.
本来这么相处下来也不错，可冷不丁就被她看见了平次冲动的那一面，拦都拦不住。
她本来是去洗手间的，平次在外面等着。拐个弯不远处就是自动贩卖机，两个合气道社的前辈正在买饮料和闲聊，没什么人的走廊把他们的声音放大，于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诶，你有没有觉得远山回来以后很不一样啊？”
“是啊，像变了个人似的，真的不记得了吗？这也太夸张了……”
“但我倒是蛮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呢，之前总是没大没小也不像个女孩子，现在说话客气得很，还挺温柔的，搞得我很动心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这是什么话，那你倒是下手啊！正好那个小鬼头也没戏了，远山长得还是很正点的，胸大腿细，我觉得你挺赚……”
后面的对话，远山和叶是站在洗手间门口听见的，刚想发作只听见砰一声，冲出去看就已经开始一打二了。她飞奔过去想拉架，结果被平次吼了声“你别过来待会打着你”，完全被他吓住，结果就真的站在原地做围观群众。
经此一役，远山和叶明白了一个道理。打架尤其是混战，并不是看招数和段位的，谁狠谁就赢才是真理。
按理两个前辈也都是练合气道的，结果被平次抓领子上拳头一气呵成，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揍了。等着爬起来想反击，又被对面的杀气搞得有点心虚，加上她在旁时刻等待上阵，最后还是很窝囊地跑了。
我是不是让你以后很难做人啊？打都打完了，某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揉着腮帮子问道。
伴随着“你以后不能这样了”，“我以后不这样啦”的对话，这场闹剧的尾声是他们踩着夕阳回家，她忍不住提出的疑问。
“我以前是不是很凶很凶，都没什么人喜欢的啊……”
那种人说的话你也信？乱讲。服部平次很鄙视地瞥她一眼，给出了相对客观的结论。
“凶嘛，可能有点吧……但也还好啦，比那种肉麻兮兮的强多了。”
“要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喜欢做什么？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，这不就够了么。”
6.
大概是日复一日的相处给了服部平次一种错觉，认为他们的情分正在回温，马上就能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地相处，心意相通也是迟早的事。
没想到在暑假来临前连着收到了两次暴击，顿时又一蹶不振起来。好不容易又开始说得多笑得多，重新变回黑脸和不吭声。
第一个打击是问和叶考大学的事情——马上要高三了，考虑未来是他们都需要做的事。和叶的同桌正巧听见，很顺口地就接了句“服部你肯定是要去东大的吧，感觉你能考上，加油哦”。
诶，好棒呀，平次能去东大的话。那我就争取去京都大学吧。和叶说。
可真是完全挑不出毛病又怎么回味怎么难受的一个对话。
更大的打击是十八年来和叶头一次没有陪他过生日。
服部平次怕她忘了，提前很久就刻意或假装不经意地提醒，就差抢过手机来设置了。然而刚考完试和叶就说假期要跟妈妈出国玩，日程则不偏不倚，就在八月上旬。
原来一个人是吃不掉一整个蛋糕的，原来他根本就不怎么爱吃蛋糕。
只能不得已地承认事情并没有回到正轨，和叶可能再不是原来的样子。
怪来怪去还是要怪自己。当时不让她去参加那个歌牌比赛就好了，或者他一直陪在身边可能也能挽回一局。
和叶居然会忘记他，这件事到底要怎么接受，他真的做不到。
要是就没有办法回到从前那样，该怎么办呢，不敢想。
突然就有种可能会孤独终老的恐慌，虽然才刚成人而已。
想着想着又开始吸吸鼻子。
7.
陷在低落中太久，导致和叶回来送礼物给他，都很难挤一个真挚的笑容出来。
好玩吗？他问。
嗯！女孩子很殷勤地给他看手机里的照片，服部平次却完全没有心情刷下去。终于发现不对劲，和叶坐近问是怎么了。
“我想了想，还是打算去报京都大学……如果你想去那边的话。”
“但是你放心，我们肯定读的是不一样的专业，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在一个班什么的。”
我只是想继续跟你在一起而已。
反正你开心最重要啦，对吧。他努力地点头，也不知道在赞同什么。
“要是以后你有喜欢的人，那我就不烦你啦。但你眼光千万要好一点啊……”
心里酸得不行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却非要故意这么说，多少有点傲娇。可下一秒却突然猛地心跳加速又脑海放烟花，这种过山车般的体会让他完全无所适从——和叶忽然就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。
那次事故之后他就没有骑摩托车载过她，不为别的，就是不想看不见她的脸，宁可并肩走，坐地铁或是打车。
毫无预兆地又回来了，那种熟悉的感觉，这真的不是做梦吗？
“不要走啊……”
“我还有话要跟你讲呢……”
大概也有点害羞，和叶不打算抬起头，而是把整张脸埋到了他的怀里。没关系，能听得见，这样就很好。
“我送你的钱包，我自己也买了一个不一样颜色的，因为我的钱包丢了，就在你生日那天……”
“那天真的太奇怪了，我干什么都很别扭，早上出酒店就差点摔一跤，钱包后来也找不到了，晚上也一直睡不着……后来我想想，可能就是和之前很不一样，所以整个人都不对劲，我应该陪你过生日的……我之前都在的对吧。”
“我觉得我可以想起来的，可能不是全部，但会有感觉……有的事情就是感觉很对，有的就是怪怪的。”
之前拒绝的告白，现在还能反悔吗？
已经归零的爱意，从头开始迅猛生长可以吗？
答案是显而易见的。
你问我喜欢你什么啊，和叶。
我也不知道。之前可以讲出很多很多，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，因为你就应该是我的。你有不做作的可爱，爱大惊小怪也擅长胡思乱想，笑起来像七月初的夏日暖风，眼睛里能看见露水和星光。这些理由加起来足够让我变得温柔或过于紧张，偏离正常的样子却毫无办法可言。
现在我发现喜欢你是一件没有理由的事。
你变成什么样都没问题，只要你是你，我就还在这里。
所以不用倒带重来，我可以重新告白一次的。
——fin——
